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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以远的蔚蓝(组诗) ——冯笃松


月光路

那是谁?打开银河的闸门忘记关闭

淹没夜色,漂白了大地。

又是谁?接通白昼的伸延

继续走着白昼的路程。

剪不断理还乱的喧嚣

此时此刻,借得月光过滤

历经一天的一页翻过去

终究留下一片纯净。

本想枕着月光做一个好梦

头绪理清的兴奋,兴奋着每一个神经。

但,好心情仍如愁绪,仍如

分不开的一团麻交织心头

难以入睡……

 

总是在这样的时候

我就看到外婆风一样朝我走来

她牵着我的小手走在月亮坝上

唱起那支古老的童谣:

“月亮走,我也走

月亮是我的好朋友……”

 

总是这样的时候

外婆就会牵着一片月光

牵着一条月光路——

 

中秋月

把王昌龄的月亮喊过来

今夜,万里不远,关山不远

 

把苏东坡的月亮扯下来

今夜,高处不寒,低处也不寒

 

把杜甫的月亮唤回来

今夜,闺中不独看

 

把李白的月光从水井里打捞上来

今夜,离乡离乡,但没有背井

 

洗白的天空,洗白的大地

洗白了天地之间的距离,一片银色

今夜,在仰望中举杯

捧月而醉,抱月而眠……

 

老同事

几乎天天——

她胸前总是抱着文件袋,总是

在早晨七点到七点半的时段

在楼下大声喊我:

老——冯——有任务——

长声吆吆的,不断地喊

略带男性的高音在大楼前荡来晃去。

她心头有数,楼上住着领导。

但我天天一贯制

八点准时下到楼底

 

尖叫的树桩

不是风,不是雨

不是风和雨弄出的声响

那震得空气颤钭的

是一排树桩发出的

撕心裂肺的尖叫

一声声尖叫着疼……

也不知叫了多久

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在意。

倒在树桩旁的腰身横七竖八

失去了知觉,那一声声

有血有肉的尖叫,我听到了

来自地底没有断筋的根部。

而树桩的砍伤处,绿色的血汁

正映着初春的阳光

一点一点的在滴……

 

那斧,那锯,却一脸铁青

卷藏起冰冷的双耳

把生死之痛当作耳边吹过的风

不闻不问。冷峻的目光

还在打量远方,那一片片葱郁的山林

 

出发

从沿海寺的山门出发

沿着海岸线一转再转,转成轮回

内心的钟声、罄声、木鱼声在内心回响

香火,烛照,不灭的光芒剥离阴影

置身上下内外,天空愈加空阔

大地的光轮愈加明净,远行的我

踏上了远行的路……

 

身子骨修成的菩提树

留在寺内

读了半部的经书

留在桌案,止步的

页码留下折痕。

折痕到来世,有迹可寻。

肯定的,轮回的记忆打开时

仍将重返那经书

下半部的续读,我的我

自会从折叠的那一页认取——

 

现在,我逆向而行

回到姓氏的发祥地,回到原乡

循着先人的轮回之路

拾起那首丢失的诗

——重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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