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嘉今天在家休息。“你想试试？好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姐妹情谊，“你就坐在椅子上别动，我给值班经理打电话，她会过去找你的。”

王绮瑶就坐在椅子上等。她想，一切就绪。长相，身材，演艺经历，首都师范大学的本科毕业证，还有，还有“格格”；也许其他人什么都有，但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有“格格”。她看见一个和上次穿同样衣服的值班经理走过来，面带微笑，她也提前把微笑准备好。

非常好，等董乐天叫她时，事情已经结束。一切顺利。从出生到现在，她终于干净、利落、胜利地做了一件大事。

回去的车上几乎一路无话。王绮瑶什么都不想说，身边的这个男人此刻对她来说前所未有地远，远到了陌生。她不想和陌生人说话。劳斯莱斯封闭非常好，马路上的噪音钻不进来，两个人只能听见王绮瑶手机电量不足的提示音，过一会儿嘀一声，过一会儿又嘀一声。快到家时，手机突然响了，一看号码她就知道是另一个远到了陌生的男人。在一瞬间她还想到了又一个远到了陌生的男人，此刻他还在里面，短期内几无出来的可能。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接通电话，王绮瑶上来就说：“罗河进去你知道么？”

宁长安说：“知道。”

“跟你有关系吗？”

“什么意思？”

“我问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为什么要这样问我？”

“那该怎么问？”

“我给你电话是想说别的事，我的一个弟兄——”

“我不想听任何别的事！”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的一个弟兄——”

“我不想知道！”

“我的一个弟兄——”

王绮瑶的手机连续嘀了几声，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宁长安在那边还在说：“刚才说的你听见了吗？喂，喂，你在听吗？”如果电池还能再坚持半分钟，如果王绮瑶在听，她会听见宁长安说：“我的一个弟兄，在城南的一条胡同里，找到一个叫‘王世宁’的老头，不知道是不是你爷爷。两条腿都不行了，常年卧床，没钱看病。我那弟兄找到他时，他刚被从床上抱到墙根，说晒完太阳就能把感冒治好。瑶瑶，你爷爷的胡子又白又长。”